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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离开苏联 犹太人早已心灰意冷
——安纳托利·斯查兰斯基和亚历山大·金茨堡审判：1978年
对斯查兰斯基、金茨堡和其他激进主义分子的审判本来是为了恐吓苏联的人权运动和犹太人的移民运动。但是适得其反，来自国际上的抗议使得这两次审判成了自斯大林时代以来最重要的审判。
20世纪70年代在苏联有两项最重要的反抗运动。尽管两个组织有着完全不同的目标，有些成员却是共同的。他们中有些敢于面对苏联国家的安全政策，还会一起去坐牢。
持不同政见者，比如亚历山大·金茨堡，正在行动起来改革苏联社会。他们积极要求实现1975年《赫尔辛基人权协定》中规定的人权自由，该协定的签署国包括一些西欧国家和苏联。很多少数宗教人士，包括很多犹太人，则没有太多兴趣来改变苏联，而是要彻底地离开这个国家。
后者在国外被称为“被拒绝移民者”，因为苏联政府拒绝他们移民到以色列和美国。数百万犹太人被允许离开苏联，其公开的理由是“家人团聚”，但是敢于进行移民宣传的犹太人都受到了迫害。申请出境签证会立刻遭到工作单位的辞退，接下来是媒体的公开批评或是被招募进部队服役。如果对招募的通知置之不理就会引来牢狱之灾。
苏联对犹太激进分子的迫害
安纳托利·斯查兰斯基是一个杰出的数学家，其1973年的移民申请导致他被工作单位石油和天然气研究所辞退。当其他杰出的被拒绝移民者也被关押时，斯查兰斯基的重要性增加了。他明确地抗议，他的翻译作品和与来访的外国外交官的会见让外界更多地了解到了苏联官方对于犹太人的迫害。斯查兰斯基还帮助更广泛意义下的持不同政见者的运动。1976年，他加入了赫尔辛基观察组织，其主要任务就是监控苏联违反人权的情况。
被拒绝移民者进行和平抗议，要求苏联政府不要对申请移民的犹太人进行迫害，这越来越成了苏联政府的心头之患。1977年3月4日，在苏联一份官方报纸《消息报》发表的一封信中，指控斯查兰斯基和另外三名犹太人激进分子犯有间谍罪。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那封信末尾署名是萨尼亚·利帕夫斯基，一名犹太人医生，此人参加被拒绝移民者运动已经一年有余了。利帕夫斯基的背叛行为提示了他们政府将很快有所行动。
斯查兰斯基1977年3月15日在莫斯科被捕。在长达16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受到克格勃调查人员的询问，他们计划对他进行指控，但是没有具体的罪名。1978年7月7日，公开宣告说他将受到的指控是判国罪和参与煽动反苏联的情绪和宣传。前者最高可能判处死刑。
斯查兰斯基的审判
三天以后，对斯查兰斯基的审判开始，法庭里挤满了克格勃官员。被告人只允许在法庭上有一个旁听者。斯查兰斯基不得不拒绝参加审判，除非允许他的哥哥列昂尼德进场。政府阻止了斯查兰斯基的母亲进场，理由是她有可能被作为证人传唤。外国外交官、西方媒体和斯查兰斯基的支持者都被拒绝进入。对于审判的报道也仅限于由政府官员每两天发表一次摘要，其内容和列昂尼德·斯查兰斯基带给守在门外的支持者的内容完全不同。
当法庭允许斯查兰斯基解除法庭为他指定的律师后，人们松了一口气。这就意味着排除了被判处死刑的可能，因为苏联法律规定对于任何为自己辩护的被告人都不能被判处死刑。在听取了长达40分钟的起诉书后，斯查兰斯基说：“我不认罪。我认为对我的这些指控都是可笑的。”
斯查兰斯基提出为自己辩护的大多数材料和证人都被拒绝。但是他的坚韧并没有因为长期关押而消退。检查官帕维尔·索洛宁问斯查兰斯基，为什么他在美国建国两百年纪念日期间给美国总统杰拉尔德·福特的祝贺电报中，没有提到美国社会的阴暗的一面，比如贫穷和嫖妓。斯查兰斯基同意说他确实表达了对美国自由移民政策的羡慕，但是他也注意到苏联政府给福特的官方祝贺信中同样没有对美国社会进行批判。
间谍罪的指控是在第二天提出的。据说是为了保护国家的秘密，这一天的审判禁止旁听者参加。克格勃间谍曾经秘密潜入拒绝被移民者的组织的利帕夫斯基，神经质地说他是为中央情报局（CIA）工作，是一个双重间谍。他作证说他曾经见到斯查兰斯基阴谋用人权行动作为掩护来破坏美国和苏联之间的贸易。一个叫亚当斯基的被拒绝移民者也出来证实了利帕夫斯基的说法，说斯查兰斯基确实曾经向国外提供过持不同政见者的名单。当斯查兰斯基向亚当斯基追问细节的时候，证人表示记不得了。法官接受了亚当斯基先前对调查人员提供的证词，而没有考虑法庭上的质证情况。
利帕夫斯基和亚当斯基混乱地回忆着时间和细节，让斯查兰斯基在后来的公开审判中有机会反驳他们的某些指控。其他证人则没有得到很具体的指令具体在法庭上讲些什么。一个老人对于斯查兰斯基的案子一无所知，但是曾经和亚历山大·金茨堡关在同一个监狱，而金茨堡那天正在一百多英里以外的地方。证人显然是被带错了法庭。
间谍罪的指控是由于斯查兰斯基和洛杉矶时报的记者罗伯特·托特的关系，他曾经为他翻译过采访内容。托特在斯查兰斯基被捕以后就被驱逐出了苏联，理由是他为中情局收集苏联的敏感消息。
返回美国以后，托特签署了一份书面声明，说他和中情局没有任何关系。法庭拒绝采纳托特的证词。一个斯查兰斯基的邻居说曾经见到两个人在一起。但是没有任何可疑的行动。她所提供的让检查官感到窘迫的最贬低的证词就是斯查兰斯基的家里非常乱。
检查官接下来传唤斯查兰斯基的母亲伊达·米尔格龙作证。命令被传到街上，米尔格龙和支持者们正站在那里。但是她拒绝作证。
法庭播放了两部西方电影制作人制作的记录片。两部片子里都有斯查兰斯基就苏联的移民政策接受秘密采访的镜头，检查官将这作为“秘密的诽谤行为”的证据。
“我提供给西方的信息都是用于公开用途的”，斯查兰斯基回答说。“我接受西方电视的采访就是明证。而事实上制作了这些采访的人不得不隐藏这些东西直到他们离开苏联境内，这并不能说明我们的行为是秘密的，相反，却说明了社会主义社会的秘密的性质。”
检查官索洛宁的总结是冗长的，对西方世界的社会弊端进行了批判和对犹太复国主义进行了谴责。索洛宁指控斯查兰斯基参加了国际范围内的反苏宣传。然而索洛宁并没有引述任何控方证人的证词。他只是重新宣读了对斯查兰斯基的起诉书，并且要求判处3年监禁，然后是12年的“劳役营里的再教育”。
斯查兰斯基最后的讲话进行了一天多时间。他指控“伊兹韦斯沙”在他还没有被捕以前就宣称他有罪，还说在秘密审判中他被禁止反驳对他的指控，禁止他为自己辩护。他解释说犹太人愿意移居国外是出于文化的原因，而不是政治叛变。
“2000多年以来，犹太人，我的人民，被驱散了，”斯查兰斯基总结说。“但是不管他们在哪，每年他们都会说，‘明年去耶路撒冷。’现在我比距离我的人民、我的阿维塔（他的妻子）比任何时候都更遥远，还面临着艰苦的监禁生活，我仍然要对我的人民、我的阿维塔说，‘明年去耶路撒冷！’但是对你们，这个法庭，我要求确认一个早已经确定的判决——对你们我无话可说。”
法庭宣判斯查兰斯基3年有期徒刑和10年的劳役。对于这一判决的愤怒立刻显现。美国总统吉米·卡特批判了这一判决，并且评价说克格勃认为斯查兰斯基是美国间谍实在是“明显的错误。”卡特政府极力促进释放斯查兰斯基。
对金茨堡的审判
当同一天对亚历山大·金茨堡以煽动反苏情绪和宣传进行的审判在卡卢加开始的时候，国际社会对于苏联对其他持不同政见者的迫害已经忍无可忍了。指控是从金茨堡和已经被驱逐的苏联作家阿莱克桑达·索尔仁尼琴开始的。1974年，索尔仁尼琴曾经组织过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支持苏联政治犯的家属。金茨堡负责管理这个基金，款项来源就是索尔仁尼琴出版其描写斯大林劳役集中营的作品的版税。再加上金茨堡是赫尔辛基人权观察的成员，这些都导致了他在1977年2月3日被捕。
金茨堡此前还曾经两次被关押。1960年，他作为一份地下刊的编辑使他获刑两年。1968年金茨饱和另外三名被告认定制作并向境外运送了描述尤利·丹尼尔和安德列·西尼亚夫斯基的审判的文章，此二人都被指控为“反苏联诽谤罪”。对他的“反苏情绪”的认定引起了人们的抗议，但是让他获得了五年劳役的惩罚。1978年审判中，当法官问他的种族背景时，被告人的回答是“犯人”。
控方证人阿尔夫季指控金茨堡给过他禁书，其中对于斯大林时代的苏联进行了深刻的批评。格拉多博耶夫，一个曾被法庭认定是伪造者、色情狂和小偷的人 ，指控金茨堡的妻子阿琳娜在法庭外威胁过他。
“这是肮脏的谎话！”阿琳娜·金茨堡喊到。她被赶出了法庭，并禁止她参加后面的审理。
金茨堡面对的可能是10年有期徒刑和5年流放西伯利亚。7月13日，他被判处8年劳役，他的支持者非常怀疑他虚弱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了。然而，在1979年4月27日，金茨堡和另外四名政治犯被用来交换在美国被控告的苏联间谍。
斯查兰斯基终于到了犹太人老家
斯查兰斯基服完了刑期以后，于1980年4月被送到了遥远的劳役集中营。斯查兰斯基和他的狱卒之间意志的较量就表现为一轮一轮地剥夺权利和绝食。当局同意释放憔悴的斯查兰斯基，条件是他要签署一份因身体健康状况不好而要求释放的请求书。他拒绝。
要求释放斯查兰斯基的请求一直持续到苏联总书记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上任。1986年2月11日，斯查兰斯基被带出监狱，他被剥夺了苏联国籍，并被允许通过一座连接东西柏林的桥。
几个小时以后，斯查兰斯基在耶路撒冷和他的妻子重逢了。20世纪90年代，他成了以色列和移民运动的积极分子，这是一个致力于为他那些从苏联移民来的同胞寻找工作机会的政党。
汤姆·史密斯
被告人：安纳托利·斯查兰斯基；历山大·金茨堡 被指控罪行：判国罪；煽动反苏联情绪和宣传、间谍罪（斯查兰斯基）；煽动反苏联情绪和宣传（金茨堡） 主要辩护律师：斯查兰斯基为自己辩护；金茨堡的律师姓名没有记录 主要检查官：帕维尔·N.索洛宁作为斯查兰斯基的检查官；金茨堡审判的检查官姓名没有报道 法官：P.P.卢卡诺夫（斯查兰斯基审判）；金茨堡审判中的法官姓名没有报道 地点：苏联；莫斯科（斯查兰斯基）；苏联，卡卢加（金茨堡） 审判日期：1978年7月10月-14日（斯查兰斯基）；1978年7月10日-13日（金茨堡） 认定：有罪（两个审判） 判决：斯查兰斯基——三年有期徒刑和十年劳役；金茨堡——八年劳役
——安纳托利·斯查兰斯基和亚历山大·金茨堡审判：1978年
对斯查兰斯基、金茨堡和其他激进主义分子的审判本来是为了恐吓苏联的人权运动和犹太人的移民运动。但是适得其反，来自国际上的抗议使得这两次审判成了自斯大林时代以来最重要的审判。
20世纪70年代在苏联有两项最重要的反抗运动。尽管两个组织有着完全不同的目标，有些成员却是共同的。他们中有些敢于面对苏联国家的安全政策，还会一起去坐牢。
持不同政见者，比如亚历山大·金茨堡，正在行动起来改革苏联社会。他们积极要求实现1975年《赫尔辛基人权协定》中规定的人权自由，该协定的签署国包括一些西欧国家和苏联。很多少数宗教人士，包括很多犹太人，则没有太多兴趣来改变苏联，而是要彻底地离开这个国家。
后者在国外被称为“被拒绝移民者”，因为苏联政府拒绝他们移民到以色列和美国。数百万犹太人被允许离开苏联，其公开的理由是“家人团聚”，但是敢于进行移民宣传的犹太人都受到了迫害。申请出境签证会立刻遭到工作单位的辞退，接下来是媒体的公开批评或是被招募进部队服役。如果对招募的通知置之不理就会引来牢狱之灾。
苏联对犹太激进分子的迫害
安纳托利·斯查兰斯基是一个杰出的数学家，其1973年的移民申请导致他被工作单位石油和天然气研究所辞退。当其他杰出的被拒绝移民者也被关押时，斯查兰斯基的重要性增加了。他明确地抗议，他的翻译作品和与来访的外国外交官的会见让外界更多地了解到了苏联官方对于犹太人的迫害。斯查兰斯基还帮助更广泛意义下的持不同政见者的运动。1976年，他加入了赫尔辛基观察组织，其主要任务就是监控苏联违反人权的情况。
被拒绝移民者进行和平抗议，要求苏联政府不要对申请移民的犹太人进行迫害，这越来越成了苏联政府的心头之患。1977年3月4日，在苏联一份官方报纸《消息报》发表的一封信中，指控斯查兰斯基和另外三名犹太人激进分子犯有间谍罪。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那封信末尾署名是萨尼亚·利帕夫斯基，一名犹太人医生，此人参加被拒绝移民者运动已经一年有余了。利帕夫斯基的背叛行为提示了他们政府将很快有所行动。
斯查兰斯基1977年3月15日在莫斯科被捕。在长达16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受到克格勃调查人员的询问，他们计划对他进行指控，但是没有具体的罪名。1978年7月7日，公开宣告说他将受到的指控是判国罪和参与煽动反苏联的情绪和宣传。前者最高可能判处死刑。
斯查兰斯基的审判
三天以后，对斯查兰斯基的审判开始，法庭里挤满了克格勃官员。被告人只允许在法庭上有一个旁听者。斯查兰斯基不得不拒绝参加审判，除非允许他的哥哥列昂尼德进场。政府阻止了斯查兰斯基的母亲进场，理由是她有可能被作为证人传唤。外国外交官、西方媒体和斯查兰斯基的支持者都被拒绝进入。对于审判的报道也仅限于由政府官员每两天发表一次摘要，其内容和列昂尼德·斯查兰斯基带给守在门外的支持者的内容完全不同。
当法庭允许斯查兰斯基解除法庭为他指定的律师后，人们松了一口气。这就意味着排除了被判处死刑的可能，因为苏联法律规定对于任何为自己辩护的被告人都不能被判处死刑。在听取了长达40分钟的起诉书后，斯查兰斯基说：“我不认罪。我认为对我的这些指控都是可笑的。”
斯查兰斯基提出为自己辩护的大多数材料和证人都被拒绝。但是他的坚韧并没有因为长期关押而消退。检查官帕维尔·索洛宁问斯查兰斯基，为什么他在美国建国两百年纪念日期间给美国总统杰拉尔德·福特的祝贺电报中，没有提到美国社会的阴暗的一面，比如贫穷和嫖妓。斯查兰斯基同意说他确实表达了对美国自由移民政策的羡慕，但是他也注意到苏联政府给福特的官方祝贺信中同样没有对美国社会进行批判。
间谍罪的指控是在第二天提出的。据说是为了保护国家的秘密，这一天的审判禁止旁听者参加。克格勃间谍曾经秘密潜入拒绝被移民者的组织的利帕夫斯基，神经质地说他是为中央情报局（CIA）工作，是一个双重间谍。他作证说他曾经见到斯查兰斯基阴谋用人权行动作为掩护来破坏美国和苏联之间的贸易。一个叫亚当斯基的被拒绝移民者也出来证实了利帕夫斯基的说法，说斯查兰斯基确实曾经向国外提供过持不同政见者的名单。当斯查兰斯基向亚当斯基追问细节的时候，证人表示记不得了。法官接受了亚当斯基先前对调查人员提供的证词，而没有考虑法庭上的质证情况。
利帕夫斯基和亚当斯基混乱地回忆着时间和细节，让斯查兰斯基在后来的公开审判中有机会反驳他们的某些指控。其他证人则没有得到很具体的指令具体在法庭上讲些什么。一个老人对于斯查兰斯基的案子一无所知，但是曾经和亚历山大·金茨堡关在同一个监狱，而金茨堡那天正在一百多英里以外的地方。证人显然是被带错了法庭。
间谍罪的指控是由于斯查兰斯基和洛杉矶时报的记者罗伯特·托特的关系，他曾经为他翻译过采访内容。托特在斯查兰斯基被捕以后就被驱逐出了苏联，理由是他为中情局收集苏联的敏感消息。
返回美国以后，托特签署了一份书面声明，说他和中情局没有任何关系。法庭拒绝采纳托特的证词。一个斯查兰斯基的邻居说曾经见到两个人在一起。但是没有任何可疑的行动。她所提供的让检查官感到窘迫的最贬低的证词就是斯查兰斯基的家里非常乱。
检查官接下来传唤斯查兰斯基的母亲伊达·米尔格龙作证。命令被传到街上，米尔格龙和支持者们正站在那里。但是她拒绝作证。
法庭播放了两部西方电影制作人制作的记录片。两部片子里都有斯查兰斯基就苏联的移民政策接受秘密采访的镜头，检查官将这作为“秘密的诽谤行为”的证据。
“我提供给西方的信息都是用于公开用途的”，斯查兰斯基回答说。“我接受西方电视的采访就是明证。而事实上制作了这些采访的人不得不隐藏这些东西直到他们离开苏联境内，这并不能说明我们的行为是秘密的，相反，却说明了社会主义社会的秘密的性质。”
检查官索洛宁的总结是冗长的，对西方世界的社会弊端进行了批判和对犹太复国主义进行了谴责。索洛宁指控斯查兰斯基参加了国际范围内的反苏宣传。然而索洛宁并没有引述任何控方证人的证词。他只是重新宣读了对斯查兰斯基的起诉书，并且要求判处3年监禁，然后是12年的“劳役营里的再教育”。
斯查兰斯基最后的讲话进行了一天多时间。他指控“伊兹韦斯沙”在他还没有被捕以前就宣称他有罪，还说在秘密审判中他被禁止反驳对他的指控，禁止他为自己辩护。他解释说犹太人愿意移居国外是出于文化的原因，而不是政治叛变。
“2000多年以来，犹太人，我的人民，被驱散了，”斯查兰斯基总结说。“但是不管他们在哪，每年他们都会说，‘明年去耶路撒冷。’现在我比距离我的人民、我的阿维塔（他的妻子）比任何时候都更遥远，还面临着艰苦的监禁生活，我仍然要对我的人民、我的阿维塔说，‘明年去耶路撒冷！’但是对你们，这个法庭，我要求确认一个早已经确定的判决——对你们我无话可说。”
法庭宣判斯查兰斯基3年有期徒刑和10年的劳役。对于这一判决的愤怒立刻显现。美国总统吉米·卡特批判了这一判决，并且评价说克格勃认为斯查兰斯基是美国间谍实在是“明显的错误。”卡特政府极力促进释放斯查兰斯基。
对金茨堡的审判
当同一天对亚历山大·金茨堡以煽动反苏情绪和宣传进行的审判在卡卢加开始的时候，国际社会对于苏联对其他持不同政见者的迫害已经忍无可忍了。指控是从金茨堡和已经被驱逐的苏联作家阿莱克桑达·索尔仁尼琴开始的。1974年，索尔仁尼琴曾经组织过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支持苏联政治犯的家属。金茨堡负责管理这个基金，款项来源就是索尔仁尼琴出版其描写斯大林劳役集中营的作品的版税。再加上金茨堡是赫尔辛基人权观察的成员，这些都导致了他在1977年2月3日被捕。
金茨堡此前还曾经两次被关押。1960年，他作为一份地下刊的编辑使他获刑两年。1968年金茨饱和另外三名被告认定制作并向境外运送了描述尤利·丹尼尔和安德列·西尼亚夫斯基的审判的文章，此二人都被指控为“反苏联诽谤罪”。对他的“反苏情绪”的认定引起了人们的抗议，但是让他获得了五年劳役的惩罚。1978年审判中，当法官问他的种族背景时，被告人的回答是“犯人”。
控方证人阿尔夫季指控金茨堡给过他禁书，其中对于斯大林时代的苏联进行了深刻的批评。格拉多博耶夫，一个曾被法庭认定是伪造者、色情狂和小偷的人 ，指控金茨堡的妻子阿琳娜在法庭外威胁过他。
“这是肮脏的谎话！”阿琳娜·金茨堡喊到。她被赶出了法庭，并禁止她参加后面的审理。
金茨堡面对的可能是10年有期徒刑和5年流放西伯利亚。7月13日，他被判处8年劳役，他的支持者非常怀疑他虚弱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了。然而，在1979年4月27日，金茨堡和另外四名政治犯被用来交换在美国被控告的苏联间谍。
斯查兰斯基终于到了犹太人老家
斯查兰斯基服完了刑期以后，于1980年4月被送到了遥远的劳役集中营。斯查兰斯基和他的狱卒之间意志的较量就表现为一轮一轮地剥夺权利和绝食。当局同意释放憔悴的斯查兰斯基，条件是他要签署一份因身体健康状况不好而要求释放的请求书。他拒绝。
要求释放斯查兰斯基的请求一直持续到苏联总书记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上任。1986年2月11日，斯查兰斯基被带出监狱，他被剥夺了苏联国籍，并被允许通过一座连接东西柏林的桥。
几个小时以后，斯查兰斯基在耶路撒冷和他的妻子重逢了。20世纪90年代，他成了以色列和移民运动的积极分子，这是一个致力于为他那些从苏联移民来的同胞寻找工作机会的政党。
汤姆·史密斯
被告人：安纳托利·斯查兰斯基；历山大·金茨堡 被指控罪行：判国罪；煽动反苏联情绪和宣传、间谍罪（斯查兰斯基）；煽动反苏联情绪和宣传（金茨堡） 主要辩护律师：斯查兰斯基为自己辩护；金茨堡的律师姓名没有记录 主要检查官：帕维尔·N.索洛宁作为斯查兰斯基的检查官；金茨堡审判的检查官姓名没有报道 法官：P.P.卢卡诺夫（斯查兰斯基审判）；金茨堡审判中的法官姓名没有报道 地点：苏联；莫斯科（斯查兰斯基）；苏联，卡卢加（金茨堡） 审判日期：1978年7月10月-14日（斯查兰斯基）；1978年7月10日-13日（金茨堡） 认定：有罪（两个审判） 判决：斯查兰斯基——三年有期徒刑和十年劳役；金茨堡——八年劳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