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毒贩利诱美国少年当杀手

罗萨里奥·莱塔13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墨西哥塞塔斯贩毒集团发展成为旗下的一名杀手。“每次杀人后，我都兴奋得发抖，就像成了超人或者詹姆斯·邦德那样的感觉。”如今已19岁的莱塔被捕后对警方说。在美国与墨西哥交界地区，莱塔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分界线的美国一侧，在孩子爱去的舞厅等场所，寻觅杀手的贩毒集团将目标对准了这些孩子。在高价诱惑之下，不少涉世未深的少年被发展为墨西哥贩毒团伙的杀人工具。

　　19岁的莱塔，脸上有个文身，这是他区别于其他同龄人的显著标志。另一个和同龄人的不同是，他将在美国得克萨斯监狱住上70年。22岁的加布里尔·卡多纳和他是难兄难弟。

　　少年杀手参与杀人游戏

　　莱塔在13岁的时候被墨西哥主要的贩毒集团塞塔斯招募。当时小小年纪的莱塔正在破旧的拉尔多市大街上闲逛，没想到遇到了花言巧语的毒贩，这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彻底改变。“他们承诺我跨过格兰德河到墨西哥去，那里有高工资、跑车和女人。”莱塔在监狱中品味回忆。

　　在很多美国人印象中，格兰德河不仅仅是美国和墨西哥地理上的分界线。墨西哥一侧是毒贩天堂，腐败之地，犯罪分子还不时越境到美国贩毒，导致邻近的得克萨斯州犯罪率激增。虽然警方和军方几乎每天都在这里“战斗”，但贩毒活动还是屡禁不止，与毒品相关的暴力活动也没有平息的迹象。小莱塔就在这里开始了新的人生。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走私、抢劫、敲诈、打架、乃至杀人。

　　为了各自利益，当地的两个贩毒组织———塞塔斯集团和西纳罗阿集团一直有纠葛，数年前，他们曾在连接拉尔多市和达拉斯市的35号公路上展开杀人游戏。这条公路是墨西哥毒贩进入美国的主要通道。很多和莱塔一样年轻的少年们就曾参与这场火并。

　　墨西哥政府对毒贩的镇压不遗余力。特别是卡尔德隆去年上台后，发誓要将过去一年半10000多人死于毒贩的记录改写。而这时，经过数年的打打杀杀，莱塔和卡多纳等人已经卷入数千条人命官司中。

　　参与行动奖2公斤可卡因

　　法官在起诉书上写到，这些美国和墨西哥的少年们获得的报酬十分优厚，但来源却令人触目惊心。比如当跟班，一个月能拿到500美元；要是杀人，根据被杀者的江湖地位，能获得10000-50000美元；如果作为同伙实施行动的话，则能获得2公斤的可卡因作为奖励。

　　莱塔因为干得不错，贩毒集团的头目米格尔·特莱维诺曾奖给他一辆价值70000美元的奔驰车。毒贩子还想尽其他办法来让少年们为自己效力，比如举办舞会，为他们安排与性感女孩约会的机会等等。

　　这些来自美国和墨西哥的孩子们通常会在一个黑暗的迪厅里接受训练，在这里边喝酒，边跳舞，边学习“专业技术”。

　　对毒贩子的这种伎俩深恶痛绝的侦探加西亚对媒体表示，毒贩子的引诱通常会十分成功，因为这些年轻人本能就有追求发大财的动力。他们尝到甜头后更不能罢手，以为纸醉金迷的生活会天天如此。

　　2005年，加西亚最终将卡多纳制服。当时还不到20岁的卡多纳被加西亚认为是美国一个暗杀小组的负责人，在拉莱多市发生的5起谋杀案都和他有关。在法庭上，卡多纳承认绑架了两名少年，其中一人是另一个毒贩集团的成员。“在夜总会，我用酒瓶打他们，直到他们死亡为止。”

　　入狱不忘年少理想

　　如果说卡多纳是少年贩毒集团的小头目，那么莱塔就是专业杀手。

　　他也是被侦探加西亚推上法庭的。2006年7月，已经束手就擒的莱塔对加西亚说，自己在墨西哥至少杀了30人。

　　“13岁时，第一次杀人，当时是为了证明对我们头儿的忠诚。”当莱塔绘声绘色地描绘，自己如何用一把手枪，将被绑在椅子上的一个男人杀死的场景时，比他大20多岁的加西亚不寒而栗。

　　有了第一次杀人的经历，莱塔似乎就对此上了瘾。“就如糖果对小孩子一样。”莱塔在墨西哥参加了6个月的毒贩训练营，学习使用重武器以及如何肉搏，然后开始执行任务。“每次杀人后，我都兴奋得发抖，就像成了超人或者詹姆斯·邦德那样的感觉。”

　　其实莱塔直到12岁时还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孩子，见到大人们总是热情地打招呼。

　　但此后也许是因为青春期的到来，莱塔的性格发生巨变，开始到处游逛惹事生非。一位邻居回忆，莱塔曾因为持枪向公众射击，在少年监狱呆了一年，他那时就开始接触大麻。

　　莱塔的梦想是做一名海军陆战队员，这一理想即使在他被捕后还念念不忘。“我想做陆战队员，还想当消防队员。如果我没有加入贩毒集团，是不是还有希望？”他问将他送进监狱的加西亚。

　　当加西亚再次见到莱塔和卡多纳时，已经是三年后的2009年6月，这时莱塔等人以参与贩毒、杀人等重罪，被判处70年监禁。

　　■ 亲历

　　墨西哥华人遭遇地铁劫匪

　　来墨西哥工作快一年时间的倪波，对墨西哥年轻人的犯罪情况有着切身体验。这位来自湖北的28岁青年说，来之前听说过这里犯罪事件高发，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大白天在人潮汹涌的地铁附近就会遭到面对面的“打劫”。

　　人潮中劫匪伸手要钱

　　倪波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来谈论这件事情。因为在他看来，这个试图向他要钱的墨西哥少年“也挺逗的”。

　　他回忆道，那是2009年初刚来墨西哥城不久，一天下午他在地铁里正走着，发现前面来了一个大约20岁左右的墨西哥男子。这男孩先用西班牙语说：“把钱给我！”倪波说，自己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当时地铁里熙熙攘攘，在他看来，根本不具备“打劫”的条件。

　　见倪波没有反应还在往前走，这个男孩拉住他用英语又说了一遍：“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这时的倪波才觉得对方“可能来真的了。”

　　想起来有些后怕

　　电话那头他笑着回忆：“当时虽然有些害怕，但毕竟周围人多，而且他也没拿什么凶器，我就跟他装傻，假装听不懂。”

　　这个男孩急了，又用倪波听不懂的语言问了一句。“可能是韩语或日语，估计他看我应该是亚洲人，但是也不会说中文，也没有随身携带着皮包，于是开始比比划划。我没理他，快步往前走，钻进地铁。他竟然没跟着我，只是看了我一眼，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倪波坦言，遇到这么一件“奇事”，想想也挺后怕。“从他会多国语言来看，应该是个专业打劫的，而当时周围的人肯定都听到这个劫匪对我说的话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帮助我，哪怕看一眼或者停留一会儿都没有，好像对此习以为常了。我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大胆，抢劫的时候这么坦然。”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