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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由: 审理法院:
发布时间: 2010-03-25 08:20:08 点击次数: 0
摘            要:  
       这是最清楚的证据了,他们之间远不是柏拉图式的关系,像阿德莱德说过的那样,这对夫妇是经常发生性关系的。阿德莱德提到的那一次,指的是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的一次。

简介:
审判 阿德莱德·巴特利特  妻子生下一个死胎

——1886年

意义

维多利亚时代所有的投毒审判中,没有一个像“皮姆利科谋杀案”一样引起如此多的争论。



1875年,19岁的阿德莱德·特雷穆瓦耶来自法国的奥尔良,嫁给了伦敦一个成功的杂货店主,名叫爱德温·巴特利特,29岁。阿德莱德美丽又任性,她可不是扭捏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少女。一年之内她就给巴特利特家造成了混乱。首先是和他丈夫的兄弟迅速地开始了一段私情,然后造成了和她公公长达十年的不和。逐渐地,一段难得的安定期开始了,1881年,她怀孕了;在困难的分娩过去以后,她生下了一个死胎,这种经历是如此的痛苦,以至于她发誓再也不要孩子了。

就在他们的婚姻逐渐走上下坡路的时候,阿德莱德和一个年轻的卫理公会教徒乔治·戴森神父很是友好。此后不久,1885年10月,巴特利特一家搬到皮姆利科居住,那是伦敦郊外一处时髦的住所。自然地,爱德温一直很健壮的身体逐渐变老。阿尔弗雷德·利奇医生是一位刚刚获得资格的医生,他很容易被人愚弄,他诊断爱德温患了亚急性胃炎,并开了几种药,而阿德莱德负责给爱德温服用。然而,这没能挽留爱德温的健康,1886年1月1日凌晨,他过世了。

在随后进行的尸检中,在爱德温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刺激性毒物氯仿,而他的嘴里或是喉咙都没有发现炎症,这引起了人们的思索。这些药是怎么服下去的?当人们了解到,在阿德莱德的要求下戴森曾经买了好几瓶氯仿,而当爱德温死亡的时候,其中有一瓶氯仿从他的卧室里神秘地失踪了。两个人都受到了谋杀罪的指控。
在这个时候,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阿德莱德·巴特利特聘请了御用大律师爱德华·克拉克来为她辩护。为了解释一个相对来说很平常的女人如何能够请得起最昂贵的律师,我们有必要回头看看阿德莱德的出生。虽然出生于法国一个小的贵族家庭,但她实际上是个私生子。爱德华·克拉克在很多年后写道,她真正的父亲其实是“英国一个地位显赫的人物,”正是他的父亲为她请的律师。

在英格兰涉及毒物的谋杀罪的审判的惯例是,开头的指控发言要由首席检查官来进行,当时查尔斯·罗素是御用大律师,在1886年4月12日开庭时他的第一个发言就引起了骚动。通过对证据的考查,他认为:“我无法得出结论要求陪审团对乔治·戴森是否有罪进行认定。”这样一来,法官阿尔弗雷德·威尔斯就别无选择,只好撤消对倒霉的戴森的指控。戴森如释重负,退出被告席,剩下阿德莱德独自一人面对谋杀的指控。

叛徒

戴森立刻从被告人变成了首席控诉人,他向法庭提供了巴特利特一家婚姻的细节。他讲述了爱德温那奇怪的关于婚姻的观点——男人应该可以有两个老婆,一个用来做伴,另一个用来伺候男人——而两个都应该是“完整意义上的”老婆,戴森也讲到了他和阿德莱德不同寻常的关系:“我注意到了……她的丈夫是如何见我们两个走到一块……她告诉我说他不会活得太长,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她告诉我说爱德温)很信任我……他希望我能够在他死后成为她的朋友和保护人。”

看到爱德温将不久于人世,当阿德莱德要求他去买些氯仿来缓解她的丈夫的慢性失眠症时,戴森答应了。戴森去了三家不同的药店,给他们讲不同的故事以便买到氯仿。虽然经常看到阿德莱德盯着斯奎尔的《英国药典》,他从没有想到她可能想拿那些毒药“用于任何危险的或是不适当的用途”。如果是那样的话,克拉克问道,为什么爱德温死后,而死因尚不明确的时候,戴森就立即将他手里的三个氯仿空瓶子扔掉呢?

“我当时想的是……那个……有可能是我买的氯仿就是巴特利特先生的死因……我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毁了。”

在戴森之后作证的是利奇医生。有一点他非常肯定——阿德莱德用了大量的时间来照顾她的丈夫。有一次,他对她说,“现在,巴特利特夫人,你应该睡觉了。”

“我去睡觉有什么用呢,大夫?他会像鬼一样满屋子走。他不会睡觉的,除非我坐下来,握着他的脚指头。”
利奇医生还向法庭提示了阿德莱德嘴里描述的和爱德温在一起的生活细节:“婚姻关系……听从了丈夫的一些古怪的看法,完全是柏拉图式的,没有性生活。”这种生活也有一次例外,那就是当她非常喜欢孩子而渴望成为母亲时。在她分娩后,以前的生活方式……就继续了。直到他生命终止前的几个星期。

根据阿德莱德的说法,那就是当爱德温说了“将我交给戴森先生”后开始提出性要求。面对这种突然的要求,阿德莱德告诉利奇先生,她使用了氯仿来阻止她丈夫的要求。

这真是惊人的故事,听众们都坐不住了。更为清晰的证词来自于托马斯·史蒂文森医生,一位政府的心理分析师。在解释了摄入氯仿的生理效果后,他说一个人不可能吞下氯仿而不知道那是有害的。“它会让人感到痛苦、灼热。我自己就曾经试过,结果发现很热、很甜,有灼烧的感觉。”

自杀?

这真是克拉克最想听到的。从一开始,他就坚持说爱德温是吞下了氯仿以自杀,因为氯仿从来都没有被用于谋杀,因为没有被害人的同意根本不可能被服用。克拉克为此没有提供证人: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任何证人。因为当时的英国法律不允许被告人出庭作证或提出证据。阿德莱德·巴特利特在决定她的命运的审判中只能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在审判的大多数时间里,查尔斯·罗素先生都在受到外界政治因素的干扰,并且说他并没有将他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控诉中去。但是他的最后发言却是依据生活常识而进行的杰作,他对阿德莱德对她身边的人所讲的故事进行了嘲讽。“一次性交来实现她有个孩子的愿望!”他嘲笑道。“她怎么知道一次性交就能够确定无疑地实现她的愿望呢?”当讨论到爱德温是何时吞下的氯仿,罗素也提出了有益的提示:“如果一个人很渴,被人递给他一个杯子,表现得好象只是一个寻常的动作,其中却有氯仿,还有水或其他可以喝的东西,那么可以想象,这个将死的人会一口吞下。他相信别人是没有恶意的而且不会怀疑投毒的人会放进错的或是有害的东西。”
克拉克跳了起来。“大人我抗议任何这样的提议,到目前为止,博学的控方律师都没有在开篇发言中或是对证人的提问中提到这些。”他的担心很有道理。罗素的说法听起来很有道理。这是第一次有人提出一种比较可行的氯仿进入爱德温胃里的理论。

当罗素结束他的讲话时,克拉克想重新夺回主动权。他询问阿德莱德分娩时的护士安尼·沃克可以出庭作证。这是很不同寻常的提议,但是由于没有来自控方的反对意见,法官威尔斯同意了。

克拉克:“当时你是巴特利特夫人分娩时的护士,你是否曾听她说到关于她怀孕是一次性交的结果?”
“是的,先生。”护士沃克回答道。

克拉克为了犯人的故事得到了确证而感到满意,那就是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性的婚姻,克拉克得意洋洋地退下来,认为他已经为辩方得分了。然而,威尔斯法官还想了解更多巴特利特的私生活。
“就是说只发生了一次——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沃克说。
“她这样说的?”
“他们两个都是这么说的;一直都使用了预防措施的。”
法官突然反击。“你说你从他们两个嘴里都听到了?”
“他们两个。”
克拉克犯下了大错。这是最清楚的证据了,他们之间远不是柏拉图式的关系,像阿德莱德说过的那样,这对夫妇是经常发生性关系的。阿德莱德提到的那一次,指的是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的一次。

在总结发言中,威尔斯法官指导 陪审团说不要理会罗素在他的结束发言中提出的理论,并将他们的认定限于已经获得证据。关于用氯仿来治疗失眠,他自己也是失眠症的患者,他深表同情。“我了解要抵抗那种冲动所需要的勇气……我还比较幸运,我很快就了解到一个人就算承受苦难也远比服用麻醉剂更好。”而对于阿德莱德,他就没有那么仁慈了,他对于阿德莱德对一本名叫《深奥》的人类学的书有兴趣表示遗憾,那本书介绍了一些激进的避孕和婚姻关系方面的理论。他还就一个事实进行了指责,即在爱德温死后,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避孕套。由于他从未交往其他的女人,威尔斯认为无法相信它们不是在“家里用的”。

陪审团的认定是由陪审团主席宣布的,“我们认真考虑了证据,尽管我们认为被告人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没有充足的证据认定氯仿是由谁、以什么方式服用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被告人无罪?”
“无罪。”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从未怀疑过他的委托人的清白的克拉克惊呆地落泪,而这种情况在他半个世纪的职业生涯中是唯一的一次。阿德莱德·巴特利特则很是镇定,她一言不发离开被告席和人们的视线。在喧嚣的经历之后,据说她于20世纪30年代死于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

在本案的审判结束后一周,英国最出名的医学杂志《柳叶刀》,在讨论这个案子时评论说:“不论她有多大的嫌疑,很肯定,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在排除一切可能之外确实发生了谋杀案。”

确实是这样。但是与此不同的,大多数人都持有詹姆士·佩吉特爵士、维多利亚女王的外科医生相同的观点:“巴特利特夫人当然应该被无罪释放,但是现在我们希望为了科学的缘故……她能告诉我们她是怎么做到的!”

——科林·埃文斯

被告人:阿德莱德·巴特利特 被指控罪行:谋杀 主要辩护律师:御用大律师爱德华·克拉克 主要检查官:御用大律师查尔斯·罗素;御用大律师哈里·波伦 ;罗伯特·赖特 法官:阿尔弗雷德·威尔斯 地点:英国,伦敦 审判日期:1886年4月12日-17日 认定: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