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民教授  嘉德何以能够瞒天过海



—— 嘉德拍卖周作人手稿被起诉

2014-12-01 13:28:52　来源: 法制晚报(北京)
由周作人撰写、鲁迅批校的《日本近三十年小说之发达》手稿，在2012年5月12日以184万元被拍卖。
2012年8月，曾多次要求停拍手稿的周作人的16位后人，将中国嘉德拍卖公司诉至法院，要求确认拍卖行为无效，并返还手稿。今年6月，东城法院一审判决原告败诉，周作人的后人提出上诉。
今日上午，二中院终审维持原判。

“下落不明”的手稿被拍卖
2012年，一份由周作人撰写、鲁迅批校的《日本近三十年小说之发达》珍罕手稿亮相嘉德春拍，引起各界人士广泛关注。
周作人之孙周吉宜等人闻讯立即与拍卖行交涉，称该手稿为“ 文革 期间周家被抄走之物”，物权归周家后人所有，希望拍卖行立即撤拍并物归原主。嘉德方面则表示，“根据对方目前提供的情况，不足以使我们做出撤拍的决定”。

《日本近三十年小说之发达》是1918年7月周作人在北京大学发表的一篇著名演讲，后全文刊载于《新青年》第5卷第1号。2012年5月12日，在嘉德春拍“唐弢藏珍专场”，该手稿以184万的高价成功易主。
遗失缘于历史原因
据63岁的周作人长孙、曾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的周吉宜介绍，手稿为周作人亲笔所书，并一直由其亲自收藏。
1966年8月，该手稿同周作人其他物品一起，因时代原因(被抄家)下落不明。后来，相关部门向周家后人分批归还了周作人的部分物品，但手稿并不在其中，直至在嘉德2012春季拍卖会上现身，被周家后人知晓。

周吉宜认为，周作人逝世后，其手稿所有权由包括周吉宜在内的继承人继承。嘉德拍卖公司未经同意将手稿拍卖，他们曾交涉，要求提供手稿来源，并停止预展和拍卖，但遭到拒绝。
拍卖公司要求他们提供所有权的证据，要求出示“抄家清单”，他们无法提供。周家的后人认为，拍卖公司行为已构成侵权，故起诉至法院。
追回后将捐给社会

周吉宜是此次提起诉讼的16名周氏后人之一，接受其他亲人委托牵头处理此事。据周吉宜介绍，“祖父生前留有很多手稿，不断有研究学者来跟我们家人联系，以供查阅研究之用，比如止庵先生，还有陈子善等文学研究学者。”

周吉宜还表示，“手稿追回后要捐献给社会，比如相关文学研究单位。我们不希望它埋藏在私人手中不见天日。”他称，这是一份涉及周氏两兄弟的手稿，可看出周氏两兄弟不同的语言风格。
终审判决　要求返还手稿 无合同依据

经过两年漫长的博弈，东城区法院于今年的6月19日作出一审判决，“原告、被告均认可诉争的手稿已经拍卖，被告已不占有该诉争手稿，对于原告要求被告返还诉争手稿的请求，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对于原告要求认定被告嘉德公司的拍卖行为无效，侵犯了原告对涉案手稿享有的物权的请求，与本案不属于同一法律关系，应当另行解决。”

对于这个判决结果，作为被告的周作人后人并不满意，“现在的情况是，原告不知道被告是谁，知道被告是谁的嘉德公司又拒绝提供。中国经历了 文革 这一段特殊的时期，才会发生这样的特殊情况。希望法律上能有相应的创新来解决这个问题。”周吉宜提起上诉。

二中院审理认为，嘉德公司对诉争手稿不享有所有权，其仅基于委托拍卖合同而对诉争手稿负有保管义务。在不能确认委托人对诉争收购为非法占有，周吉宜等为诉争收购所有权人的情况下，上诉人要求嘉德公司向其返还诉争手稿，无法律依据，也没有合同依据，原判决驳回周吉宜等的诉讼请求。

一审期间周吉宜等人申请追加第三人为共同被告，应当在法庭辩论终结前提出，是否准许，由法院决定。周吉宜等人在一审庭审结束后，向法院申请追加第三人为共同被告，不符合规定，原审判决对周吉宜等上诉人的申请未做处理，并无不当。
综上，二中院作出终审判决，驳回周吉宜等人的上诉，维持原判。

中国政法大学吴伟民教授认为：鲁迅后人周吉宜先生虽然不知委托拍卖人是谁，即是谁非法抄家不当取得周作人和鲁迅兄弟之手稿，但是，完全可以申请法院调查嘉德公司的拍卖纪录，以此维护原告的正当权益——